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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封鎖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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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7日,正在包圍多麗斯港的帝國軍得到了遙遠的北方傳來的消息:也先不花去世了。

狄奧法諾和所有帝國將領都松了一口氣,這下阿瓦爾人的威脅可以說是徹底解除了。

“哈哈,瓦倫斯將軍這回是立了大功,打死了也先不花,大功一件啊!”尼古勞斯哈哈大笑。

瓦倫斯笑著擺了擺手:“吃了敗仗,哪裏算什麽大功?”

狄奧法諾也很是開心,饒有興致地問信使道:“你詳細說說,也先不花是怎麽死的。”

“啟稟陛下,據尼祿波利斯城中的探子來報,也先不花身中箭傷,修養十日,本已無大礙。結果1月22日,他獨自出軍營散步,遇見一小孩落水。也先不花跳進水中救起小孩,傷口開裂,又被臟水浸泡,故而感染,連續數日高燒不退,於1月30日晚去世。”

“這……”剛才還在哈哈大笑的尼古勞斯和瓦倫斯一下收斂了笑容,就連狄奧法諾也頓時嚴肅了起來。

“真的是這樣的?”狄奧法諾問道。

“千真萬確。”

狄奧法諾閉上眼睛,把頭向後仰過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接著,她輕聲地說道:“沒想到也先不花竟然是這樣的人,難得啊,簡直像古代史詩裏的英雄一樣。沒能和這種對手多交手幾次,真是遺憾啊。”

伊薩克也點了點頭:“我以前也只知道他是一個智勇兼備的良將,沒想到啊……”

瓦倫斯和尼古勞斯不由得低下頭去,他們在這一刻才意識到,這片大陸上有這樣一個讓他們所有人相形見絀的人物。

“雖然遺憾,但也先不花的去世對我們來說,畢竟是一件好事。”狄奧法諾又睜開了雙眼,直視著前方的多麗斯港,“現在我們終於可以把全部力量用來對付洛克人了。”

伊薩克點點頭說道:“馬庫斯總督主持開挖的河道,聽說進展非常順利。如果快的話,兩個月左右就可以挖通。”

“很好,但除此之外,還可以有點別的措施,可以讓敵人盡快屈服。”狄奧法諾說道,“洛克島不過是崎嶇小島,自詡是富庶之地,其實主要也只是漁業比較興盛。因此我決定下令禁止沿海所有港口與洛克島的貿易往來,不允許任何一只洛克商船停靠在帝國的海岸。這樣一來,洛克島的物資必然會逐漸枯竭。”

“這樣一來,我們沿海的商人也會受到損失,他們一定會不滿的。”瓦倫斯有些不安地說。

“又不是什麽長期的政令,只需要他們辛苦幾個月而已,這都做不到嗎?他們還可以和錫克人做生意,和大陸外的商人做生意。”狄奧法諾滿不在乎地說,“叫沿海地帶的治安官嚴格執行,發現有與洛克人交易的立即逮捕,處以絞刑!”

狄奧法諾的血腥命令傳達到沿海各港口後,引起了商人們的極大不滿。自從泰提修斯統治洛克島以來,為組建龐大的軍隊,島上的青壯年有許多應征入伍,導致從事生產的壯勞力大大減少,物資更為緊張。因此洛克島的商人便泛舟大陸各國港口,購買島上緊缺的物資,回到販賣獲利。這樣一來,洛克人就成了帝國商人重要的貿易夥伴,現在狄奧法諾一紙命令,就要讓他們斷絕和洛克人的貿易,商人們自然是民怨沸騰,紛紛要與官府理論。各港口的治安官也是盡最大努力向商人們解釋,告訴他們這只是臨時的措施,不會持續太久。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五個港口爆發了騷亂,所幸被治安官率人鎮壓了下去。

禁令很快得到了嚴格執行,前幾日還在帝國港口中川流不息的洛克商船仿佛在一夜之間消失了蹤影。洛克商人們不得不前往更遠的錫克王國的港口購買物資,這樣一來,為了抵消運費,各種物資賣回洛克島的時候又漲了幾倍左右。這下整個洛克島都陷入了混亂中,買不起口糧的老百姓很快就堵在了官府門口,要求官府處罰商人,開倉放糧。

面對這種危機,全島群龍無首,君士坦丁皇帝又尚未親政,洛克裏亞的官員們都焦急萬分。他們先去找了剛上任財政大臣不久的魯塞爾,這位莫裏斯三世皇帝的外甥要算是現在洛克島上唯一和君士坦丁皇帝有親戚關系的人了。但魯塞爾推脫自己剛來不久,不方便拿主意。

“這樣吧,我們一起去找伊琳娜大人吧!”魯塞爾靈機一動,“伊琳娜大人不僅是內閣成員、內務大臣,更重要的是,她是洛克島公爵夫人。現在攝政的洛克島公爵泰提修斯大人不在,請公爵夫人定奪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官員們聽了都覺得有理,於是便又一窩蜂跑過來找伊琳娜。伊琳娜聽官員們匯報了糧價飛漲,市民騷動的情況後,首先讓官員們去把洛克裏亞商會的會長請來。

現任的商會會長叫西奧多,是在上任會長格裏戈雷死在出使尤裏安堡的途中後新選出來的。這位富商一臉不悅地走進了伊琳娜的府邸,等待他的是伊琳娜和洛克裏亞的一眾官員。

“尊敬的公爵夫人,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西奧多坐在椅子上,翹著腿,傲慢地問道。

伊琳娜打量了一眼這位大腹便便的會長,反問道:“現在洛克裏亞的米價是多少?”

“1塔蘭特10金幣。”西奧多面無表情地答道。

伊琳娜回頭看著魯塞爾問道:“魯塞爾大人,這種價格正常嗎?”

“1塔蘭特米勉強可以維持一個成年男子兩個月的生活,但洛克島的平民一個月收入大概就5金幣左右,等於說一個男人收入僅夠自己維持生活而已,根本沒法養家。”魯塞爾趕緊利落地回答道。

“西奧多會長,你覺得這種價格合適嗎?”伊琳娜的語氣中帶著引而不發的怒火。

“難道我們商人的利益就沒有人關心了嗎?”西奧多勃然大怒,“你知不知道,偽帝國已經下令,所有港口禁止洛克商船進入,我們為了購買這些糧食,要跑到錫克王國去,路程遠了一倍,難道我們不該漲價嗎?如果還按以前的價格賣,我們連出海的經費的不能支付了!”

“所以你就能夠不管平民的死活嗎?”伊琳娜也拍案而起,“降一點價,對你們商人來說只是少賺一點錢,卻可以救平民的命,你明不明白?”

“我是商人,不是聖人。”西奧多扭過頭去,不再看伊琳娜。

“好,你不管我管。”伊琳娜回過頭對魯塞爾說:“魯塞爾大人,你去帶人把洛克裏亞的糧倉打開,把政府囤積的備用糧食都分給百姓。”

“這……”魯塞爾有些為難,“這些糧食是應對緊急情況的,這段時間泰提修斯大人他們被困多麗斯港,所需的糧食也是從這個糧庫調撥的。你現在把它分給市民,讓泰提修斯大人怎麽辦呢?”

伊琳娜一下子楞住了,到底是要拯救眼前的市民,還是遠在海對岸的丈夫呢?如果自己開了糧倉接濟市民,遠征大軍就會挨餓,戰爭就會失敗,泰提修斯甚至也會丟掉性命。可是,如果自己無動於衷,就得眼睜睜的看著吃不飽飯的市民一個個死去,她又怎麽忍心呢?

現在伊琳娜才發現,官員把這件事交給她定奪,不是真的認同她的權力,而只是想把這種棘手的難題丟給她處理。

她默然不語了,仿佛一尊失去了神采的雕塑,僵硬地坐在座椅上。西奧多也看出來了伊琳娜的左右為難,不由得哈哈大笑。他站起身來,輕蔑地說:“放棄吧,小姑娘,這不是你管得了的事。”說完這位富商便拂袖而去了,留下伊琳娜和其他官員呆呆地發楞。

“伊琳娜大人,你看這應該怎麽辦?”魯塞爾輕聲地問。

“你們先出去,讓我一個人想一想。”伊琳娜淡淡地說。

魯塞爾帶著所有官員走出了伊琳娜府邸的客廳,站在外面的花園裏。時間慢慢地過去了,但門裏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做決定這麽難嗎?”一個官員有些不耐煩了。

魯塞爾對這位官員擺了擺手:“這可是關系到她丈夫泰提修斯公爵的事情啊,怎麽可能輕易下決定呢?”

魯塞爾這樣一說,所有官員都默然無語了,只是靜靜地站著。

又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伊琳娜終於推開房門,走到了花園裏。人們都期待地註視著她,等著聆聽她的決定。

“戰爭輸了還能再打,如果沒有了人民,誰來支持我們的偉業呢?”伊琳娜顫抖著說,“我會寫信給泰提修斯大人說明情況的,我也相信他會讚成我的決定。現在,我命令你們打開糧倉,把糧食分給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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